只是...
虾仁粥...
整日都没吃过东西的念窈，后知后觉感受到胃里空空。
甚至它还应景地咕噜响了一下。
念窈听着这清晰的声音，连耳尖都染了一片绯红。
她小心翼翼地将被衾拉了上来，盖住了一半的脸，只将眼睛露在外边。
念窈知晓，她是自己晕过去的，若不是被李公公给救回来了，冬日里这般冷。
她倒在宫道上没人察觉，这条小命最差也得丢了一半。
念窈眨了下眼睛，稍带别扭地开口。
“多，多谢殿下了。”
她声音细细小小，和蚊咛没什么两样的。
但从裴今衍的视角来看。
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他在塞外见过的小鹿一样。
毫无心机，胆怯却惹人怜。
裴今衍将头扭过来，不去看她。
他声音冷冰冰：“不必谢孤，要谢，便谢李福泉。”
念窈美眸里渐渐起了些困惑。
“是他将你扛回来。”
念窈听着他补充的话，脸一下涨得通红。
谁家好女子，是被太监扛回宫里的！
若不是她当时晕过去了，她爬也得爬...
李福泉凑巧进来，便听见了这话。
他乐呵呵地将粥端到了念窈一侧的小案上。
“还好念窈姑娘轻，否则奴才可是当真无能为力了。”
他这话一开口，便有两束目光向他投来。
念窈的那束目光满是羞怯，隐约带了些怒意，似是想将他的嘴给封起来。
而另一束目光，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李福泉的笑意瞬间收敛。
他个蠢货！怎么就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呢！
许是见他颇为识相，那一束目光片刻后便收回了。
李福泉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微微偏过头，不敢看向念窈的叮嘱了一句。
“念窈姑娘还是趁热吃吧。”
念窈眼睁睁地看着李福泉的变脸。
只是她也找不出缘由来，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起来。
可她衣裳稍微有些松乱。
磨擦之际，将胸口处的衣裳微微蹭下了些。
桃子般白嫩嫩的一下撞进了裴今衍的眼里。
他呼吸骤然一窒。
第24章 目光
念窈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当她瞥见那一抹带了些侵略性的目光。
念窈低头一看，脸色涨红地像染上了未曾化开的嫣红口脂，醒目地很。
她将自己的衣裳往上提了提，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一缕秀发散落在鬓间，平添了几分动人妩媚。
裴今衍知晓，若是自己再这般看着她，她便是再饿都不会吃了。
他将目光移走：“吃完了再过来，孤有话同你说。”
方才才感受到那一束目光没有再留恋在她的身上，念窈方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又将这气给提起了。
她眼眸之中闪过几缕慌乱。
同她说？太子同她有什么好说的？
难不成...
念窈眼神一滞。
难不成太子已经知晓了，那夜是她不成？
念窈神色慌乱，好在裴今衍已经走到屏风之后去了。
她草草地将这虾仁粥给吃了，可就连什么滋味她都丝毫没有印象。
等到念窈吃完粥，整理好衣裳下了床榻之后。
裴今衍扫了一眼她的脸色。
红润而莹白，是健康之相。
裴今衍低头：“孤有一件事寻你帮忙。”
念窈一愣，方才的紧张瞬间卸下。
只不过在裴今衍的面前，她不敢表露地过于明显。
于是，不再紧张的念窈思忖片刻，斟酌着开了口。
“殿下是需要奴婢怎么帮您呢？”
念窈不知晓自己哪里有裴今衍值得利用的地方。
不过，没认出她来，便是最好的了。
裴今衍清洌声音响起：“你可知晓，寿宁宫内，可有宫女肩上有海棠花的印子？”
念窈一愣，下意识开口：“什么？”
念窈只觉得自己右肩上，那幼时贪玩好美，央求着嬷嬷给刺的海棠花格外的灼人。
烫得几乎都要将那一块的衣裳烧尽了。
念窈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来喃喃：“奴，奴婢不知。”
裴今衍思忖着其他事，没有额外注意她的神情。
念窈的回答在裴今衍的意料之中。
若不是太过唐突，裴今衍便想看看她肩上到底有没有那朵海棠花。
念窈看着他出神，壮着胆子问：“奴婢想知晓，您为何要寻...这个宫女？”
裴今衍收回思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眉尾微挑，似乎在诧异于她的疑惑。
裴今衍下意识归为，她这是吃醋了。
不可否认，他心情颇好，便是开口时候，凉意都驱散了些。
“那人偷了孤的东西，孤想将她给揪出来。”
“揪出来？”念窈咽了口唾沫：“然后呢？”
裴今衍冷笑。
“千刀万剐。”
念窈：！！！
念窈呼吸一窒，连手都僵住了，唇角扯出来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如今在她眼里，裴今衍不是以往那清冷高贵的太子殿下了。
而是手握镰刀朝她走来的活阎王！